2005年4月23日星期六

软件大赛

去年 12 月,决定参加学校的软件设计大赛,今天初赛终于结束了。一个简单的 3D 引擎自然没有奢望要进复赛,但在这整个大赛的过程中思考了很多。

游戏开发。当初决定做的并不是 3D 引擎,而是用 DirectX 做一个 3D 的记事本,后来才转而去做 C# + Managed DirectX 的 3D 游戏引擎框架。一个 3D 游戏需要的是大量的综合的技术,你需要对图形学有很深的了解,对图形硬件有系统的知识,你需要对操作系统的相关接口比较熟悉,你还要考虑声音、用户输入、网络通讯、美工、兼容性……这一切不是一个人能做得完的,必须选择其中 1、2 个深入地研究。而对于我来说,更擅长的还是抽象、对象、算法和逻辑,那么,是不是说游戏开发对我来说并不合适呢?是不是说,如果我决定在图形这方面更深入地了解下去,CAD 对我会是更好的选择呢?

.NET 的位置。4 月份的《程序员》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对 .NET 和 Java 以及开源的态度,那时也正是我写引擎进入最关键阶段的时候。建议有机会的话还是去看看那篇《微软:令专家失望的 .NET》。虽然我并没有因为这篇文章改变多少对微软软件的信赖,但着实让我对开源有了一些更多的认识。这次软件大赛结束后,遇到一位已经毕业的师兄,听他说对 J2EE 有些专,也就和他讨论了一些 Java 和开源。他说,开源最大的优势在于这个群体的庞大,它的庞大使它能满足任何的市场需求。大型服务器需要相关软件,就有人做服务器系统;软件开发需要相关软件,就有人做 IDE,做插件;甚至他们电信要软件,也可以在网上找到相关的软件,改一下拿来用。这些,微软一个公司是做不到的。微软更关心中小型企业的市场,如果你现在要在服务器上传输一个 40G 的文件,你能叫微软来帮你解决么?总而言之,微软是做出了软件让大家来适应它,开源是大家提出要求,它来实现。

我今后要走的路。真是感到矛盾,一方面,我对游戏、图形编程很感兴趣,用手指创造动画特效的感觉是无可替代的,另一方面,我又对更加底层、抽象的编程绝对热爱,那是一种数学的美,智慧的美,成就的美。当然,现在决定以后要专攻具体哪方面的研究似乎还为时太早,就像 Alex 说的,本科应该是广阔视野,打基础的时间。也许,这种矛盾也是一种好的现象,至少,它表明我对计算机仍然具有热情,和 10 年前相比只增无减的热请吧。

另外,我觉得我是一个这样的人,平时没有编程“任务”的时候,真的是一点程序都不想去碰,那种“又要动脑筋苦苦思索”的潜意识会阻止我去打开 Visual Studio。但一旦我不得不动手开始编一个程序,一旦我已经陷入这个程序了,那我会不吃不喝不睡不休得完成它。似乎这样对身体有很大的坏处,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2005年4月22日星期五

古尔德的贝多芬

这段时间一直在听古尔德演奏的贝多芬的钢奏,特别是前期的几首。很明显能听出来,前期的那几首古尔德是在后来重录过的,音质上和大部分后期作品很大不同。不仅如此,从他的演奏中也可以看出来他个人对前期奏鸣曲的喜爱:一个字,慢。如我们所知,古尔德对不喜欢的东西从来就能多快就多快地飞过去,而中意的那些曲子就慢慢的蕴,让自己陶醉进去。当然,我们是从中得益了。

前三首奏鸣曲古尔德演奏得确实太可爱了,除了可爱,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了(特别是第三的第二乐章,那么的慢,但却丝毫不让人感到拖沓)。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们似乎回到了一个梦幻般的童年,没有忧愁,没有顾虑,有的只是在那个梦幻里面应该有的。这种感觉,有时我也能在勃拉姆斯和肖邦里面找到,而在这里,在古尔德里面,我也找到了贝多芬纯洁、童真、浪漫的一面。我丝毫不觉得第一奏鸣曲的作曲技法有多幼稚,我只是认为,在这里没有,也不该有任何其他多余的东西了,它已经恰到好处了。说它像莫扎特,我觉得只有一个形似,骨子里面贝多芬永远是一个直率的人,不像莫扎特让人有那么多猜测。

写到这里,我想起我这几个星期的周六都是一个人去外面吃饭,吃到很晚,然后慢慢走回学校,在没有路灯的湖边一遍又一遍地走,听古尔德的贝多芬,一种“收缩”的感觉在那个时候那么的强烈,我好像是被孤独重重包围了,又好像不是。在那个时候,平时所有的朋友同学都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而在我的世界里面,他们又全都不在,没有任何一个别人和我一同感受我的感受。我似乎骄傲地享受这一特权,但实际上这只是自己给自己的特权罢了。我特别喜欢湖边的一棵树,很高很老的一棵树,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或许它的形状在夜里让我感觉它永远都会像它现在一样。我想,如果十年二十年以后有一天我还能回到这里,我会记起去看它,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一个在患难中唯一给我帮助的朋友。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

我的父亲 (3)

父亲的死对我的影响是很深的,最直接的影响是:我对女性的态度。

首先,是对我的母亲。简而言之,是强烈的俄迪浦斯情结。父亲的死使我成为了家中唯一的男性,在这种环境下,我能够感到我自己好像是在替代父亲的位置,亦即成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丈夫,而这在我潜意识中是强烈反抗的,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所以,我并不是对母亲更加亲切和更加孝顺,而是在无意识中疏远她。另一方面,我知道我是母亲的儿子,她是我的母亲,我应该去爱她,这又把我带回俄迪浦斯情结的边缘,因此,我一直在矛盾中苦苦寻找平衡。

然后,是对同龄的那些女孩们。对母亲的这种心理矛盾使我非常急于为自己找到一个安全的立足点,我希望我能够回到正轨上来,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自己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爱人。这种感情内在的表现是对女性的强烈的渴望,而外在的表现却恰恰相反,即对女性的假意的冷漠。为什么?因为过分的表露对女性的渴望使我害怕别人(主要是女性)知道我的秘密,知道我热烈的原因,也就是知道我的俄迪浦斯情结,而这个情结是我连自己都千方百计避免去面对的。

我相信,这种情结在我有生之年都一直会或多或少地影响我。在父亲死后不久,我曾经认为,没有父亲其实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因为还有母亲养活我,我还并不是孤儿,并不会因此改变生活环境,你看,不是一切照旧么?不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么,只要我把秘密守得够紧?现在我知道,我从他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决定了,我也再不可能像那些一般人一样了,这是无论我多么努力,靠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改变了的。我无法完全理解那些一般人的某些思想,就像他们无法理解我的一样。这里面呢,也无所谓谁更占便宜,谁更优越一些,只要自己能面对事实,那么一切都是公平的。我现在很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并不埋怨任何人和事,一切的一切,谁都没有错,谁都不可能有错,因为谁都没有权利在只有上帝才有权利决定的事里面作自己的主观判断,是不是?